南极光

“————风也是赤裸而坦诚的。”

元夜

灯如昼。

“巧,棠妹妹也来逛灯市。”那人站在一家卖花灯的小摊边和摊主唠的热火朝天,余光瞟到一身白衣缓缓踱来的唐鹤棠,侧头招呼一声。

“你叫谁呢。”唐鹤棠走到他身边,没看他,目光在摊上漫无目的地游逛。

赵东篱冲他笑笑,呲出一口白牙。

“该说不愧是你,这出来溜溜弯怎么还佩剑呢。”

唐鹤棠没有动,他突然像是被定住了。

少年未完全长开的脊骨总绷的笔直,黑发白衣素净也利落,腰间佩剑鲜少卸下,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嵌在眼眶。

他看过来,是冷水一样清澈的目光。

“喏,”赵东篱啪一下将一盏样式简单的天灯塞他怀里,“这个还可以吧。来都来了,不放盏灯吗?”

“东篱。”他启唇,声音竟有几分沙哑。

“嗯,怎的?”少年笑嘻嘻地应答,浅色的眼被暖光映的像剔透的琥珀。

二十三岁的唐鹤棠盯住赵东篱,灯火无比朦胧又遥远。

他十四岁那年的灯市,在这里。

梦境可以模糊此世和彼世。

“我有带酒去看你,”他轻声说,“白色的碑被日光照着,挺刺眼的。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白碑。”

少年眨眨眼。

“白碑好看,真的好看,”赵东篱叹口气,“我本来还想将自己葬在北地草原上的,天风刮着枯草,它们便再生。还有奔流不息的雪水自雪山上倾泻而下,据说那还是我们中原好多江河的源头呐。多好。”

“但是我又想到那地方到处养着牛羊,说不定哪天我就被牲口的蹄子从地里刨出来了,”他眼珠滴溜溜转一圈,嘴角带出个浅浅的笑弧,“所以还是算了,就凑合生前那山头吧,别的不说,清净。”

“胡说八道。”

唐鹤棠抿唇。

一时满市的灯光凝滞的无比坚硬,暖色。明亮又柔和,漂亮,但属于过去。

“你明明------”

“鹤棠。”赵东篱点燃自己的那盏天灯,出声打断了他。

“抱歉托梦给你,想起故人会痛苦吧。”

“就这一次就好。”

他在说什么。唐鹤棠好像突然不能明白每一个字的寓意,少年在他眼前溃散。

天灯自赵东篱手中脱离。

“我这个人嘛,最大的优点是看得开。天塌下来我就头顶盘古之前的虚无,地陷下去我在地府也是一条好汉。东西坏了就换,人走了,咱记着就好。也别老回头想。”

“但今天可是正月十五,长大以后就没有和你放过灯了好像?”

他低头看手里跳动的灯火。

“无论过了多少年,灯还是很好看啊,”赵东篱的声音像从远处传来,“多保重。”

他最后松手了。

灯如昼。

「唐鹤棠在路上走,一个人,赤条条的。一开始他不觉得冷,后来他走过了一些路,风就开始刮。

路上下雪了,结冰了。他手里握着亮光,光的暖抵着胸膛。不停地走,走。

再后来,路边蔓延生长了很远的,嶙峋的藤不紧不慢地开口对他说:再见。

那就是一场告别,再不会有其它的了。」

他醒了。眼前是熟悉的书案,案头还亮着烛火。

他没有睡很久,推开格窗,灯市正是热闹的时候。

灯火辉煌,可他左看右看,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。

他呼出的气息温热,也是白的。像谁说过的万物皆静。

下雪了。


“睡个蛋啊下雪了啊杭州下雪了啊----------!”

他听见室友雀跃的鬼哭狼嚎,不得不强行醒来。床边的白狐狸不满的晃晃尾巴,显然也被搅了清梦。

“正月十五下雪哎你还睡个蛋啊起来嗨啊!”

唐鹤棠被子蒙头。

“嗨个蛋,给我回去睡。”

赵东篱挠挠头,抱起白狐狸就是一阵猛撸。

撸着撸着,被子里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。

“我梦见你死了。”

赵东篱呆愣片刻,啪嗒啪嗒跑了出去。回来时怀里抱着两只小动物,白狐狸和狸花猫。

接着掀开被子就将小动物们塞进去,再闷上被子。

“做噩梦了?!撸毛啊!”他在狐飞猫跳中大声说。

三十秒后顶着满头毛的唐鹤棠把室友打了一顿,钻进浴室洗澡了。

“洗完我们去玩雪吧!”赵东篱在浴室门口冲里面喊。

隔着水声唐鹤棠听到这一嗓子,差点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。

“滚!别蹲在别人浴室门口!”

他以同样的音量吼了回去。

FIN.

莫名其妙就写了篇,感觉故事没有讲清楚。

唐鹤棠是这个崽儿的人设 @宇文十九

最后一段和崽儿主页那篇同人一个时间线,前面的时间线也不是我原创,是崽儿之前写给我那篇生贺的世界线。

生贺在哪?没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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